日期:2010-06-18
來源:MJJCN.com
作者:Sandra Sasvari
6月13日是麥可·傑克森10項孌童罪名宣告無罪的5週年紀念日。除了他的家庭和粉絲,一般公眾不會有太多關注。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平常的一天。
然而,對我們中的一些人來說,每年的這一天讓我們想起許多事情:沉思、救贖、公正……也包括人性,及它有時帶來的傷害。
少有人能理解媒體對審判的報道多麼有偏見,自始至終多麼算計和追求轟動效應。每個人都知道,負面新聞最好賣,但在2005年針對世界上最著名的人的孌童指控中,似乎有更深層的東西。即使以小報標準來衡量,那也格外的惡意和殘忍。這帶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什麼使得上千人群起攻擊一個人?是怎樣的本能,怎樣的恐懼,使得我們,作為一個種族,變成拿著武器的暴民,在對一個人處以私刑並毀滅他的想法中垂涎及得到快感。
1993年,歐洲議會批準了有關新聞道德的1003號提案,其中建議新聞記者尊重“無罪推定”,簡單來說,除非被證明有罪,否則你是清白的。然而在針對麥可·傑克森的案件中,這一點顯然未體現。雖然與小報相關的“新聞”的準確定義還存在爭議,職業新聞學會的道德準則提到:好的新聞實踐要求記者做到以下幾點:
*同情那些新聞報道會對其造成不良影響的人,當與兒童和無經驗的新聞提供人打交道時要格外注意。
*對那些受悲劇或悲傷影響的人,尋求或使用訪談或照片需要慎重。
*發掘或收集、報道信息可能帶來損害或不適。追逐新聞不可傲慢自大。
*要認識到:比起那些公共官員和其他尋求權力、影響力或關注的人,想要保有隱私的人對其個人信息有更高的控制權。除非有特別重要的公共需要,否則侵犯個人隱私是不正當的。
*要顯示好的品味,避免迎合庸俗的好奇心。
*暴露未成年疑犯或性犯罪的受害者的身份需要慎重。
*在正式的起訴之前,慎稱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的公平審判及公眾知情權之間需要平衡。
在傑克森的案件——通常在小報新聞中——這些原則沒有遵守。脫離背景的陳述,事實被扭曲,焦點放在麥可·傑克森的外表,而不是審判的過程。
這一切體現的問題,不是人們更關注虛構而不是真相,問題在於:為什麼?為什麼有些人顯然已經決定麥可·傑克森不值得被當作人來看待?什麼使得人們如此被他刺激,什麼時候人們決定了他不配擁有隱私、尊重或同情?是當他的臉開始變化的時候嗎?是他變得中性的時候,以至於我們無法對他套用固有的性別角色準則的時候嗎?那準則是我們如此虔誠地崇拜和遵從著。是當他成為史上銷量最大的藝術家的時候嗎?或當他獲得財富和財政自由,而我們還作著所憎恨的日常工作?是當他躲避公眾的視線,因為他一出門就會遇到醜陋的喧囂?是因為他的創造力,他的熱情和在舞臺上強烈爆發?或簡單地說,他映射了我們自身的錯誤?
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在生命此時或彼刻,會遇到立即感覺不喜歡的人。更常見的是,這種不喜歡來自他們的存在帶來的我們對自己的感覺。麥可·傑克森是兒童權利的積極發言人,他的慈善工作跨越全球,每年捐贈幾百萬。作為我們破碎星球的治愈者,他時常說起愛和尊重——最重要的是,他堅信這些。他指出這個星球上的苦難和醜惡,這醜惡的存在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冷漠。如果有人照出我們的錯誤並轉回我們自身則是可怕的,看到他的慷慨和孩子般的品質,使我們想起自己已經失去了這些品質。
有一些東西尤其刺激人,當人們受激和感覺不安全時,我們便有意拒絕。拒絕使我們感覺不舒適的事物,我們希望它產生的感覺消失。於是麥可·傑克森被拒絕,一次又一次,他被拒絕、嘲笑,人們把他釘上十字架,因為害怕接受任何卓爾不群的人、不能契合模子的人。
麥可·傑克森帶著受傷的背舞蹈,他巡演直至暈厥,他整晚在那裡為了一個原因,只為一個原因:希望我們最終愛他和接受他,他絕望地渴求著。但我們沒有接受他,我們不斷把他推開。
傑克森生來具有非凡的音樂感,凱瑟琳·傑克森在她的書《我的家庭》中寫道:
“1960年的某天我發現麥可不是一個普通小孩。那時我正站在洗衣機前,檢查衣物,偶然回頭發現我那一歲半、還沒有我的裙尾高的兒子,他正抱著一個瓶子在跳舞…··隨著洗衣機有節奏的吱吱聲。”
雖然樂感可以訓練到某種程度,但不能教授。要麼有,要麼沒有。在麥可·傑克森兩歲的頭腦和身體裡……樂感已經存在很多,他的父母很快就注意到了。
傑克森時常說他的歌曲不能歸功於他自己,因為它們“降臨於他”,他所做的只是把它們寫下來。他引證上帝,感覺音樂來自更高的力量只不過通過他展現。任何人只要見到他在舞臺上,他的表現不可否定。在許多方面,他可被認為是創作和音樂天才,那是相當少有的,然而我們被激怒,而不是著迷或敬畏。我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他生動的行為方式或他孩子般的特質,我們不理解他的視角或他對簡單事物的喜愛……於是我們拒絕他。恐懼來於無知,世界是無知的。因為他對我們中的大多數來說如此與眾不同——天才是鳳毛麟角的——於是人們相信他很可能就像小報描繪的那樣“奇怪”。他是一個喜歡水球大戰的30幾歲男人,一個喜歡爬樹的40幾歲男人,那說他睡在高壓氧艙裡和試圖漂白自己的皮膚看起來也蠻像那麼回事?
作為一個社會,我們對社會標準如此尊崇,任何偏離它的就被定義為錯誤和不良的。麥可·傑克森不適用於這個社會設定的任何一個模子。他生來是黑皮膚,隨時間而變白;他生來是大而寬的鼻子,他把它變成小而窄。他留長髮、高調的嗓音,溫柔而富有同情心。他與社會定義和預期的“男性”定義相對立。
我們的兒子伴隨玩具槍、擦傷的膝蓋、男孩不哭的觀念長大。麥可·傑克森不懼於展現他生活每個方面的情感,他不是我們所愛的男性文化的形象。在小的時候,他的害羞和柔軟的一面是挺可愛的,在10幾歲時可能也是如此,但在50歲的男人呢?不,那肯定不對的,電視告訴我們男人不是這樣作的,拒絕。
雖然孌童審判是對麥可·傑克森心靈的最後一擊,關於他的私生活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寫了幾十年,寫得一個比一個變態。在他20幾歲時,麥可·傑克森就被媒體困擾,沒人會停下來質疑自己所讀到的東西的可能性。我們放棄邏輯和批判性思維,決定既然是印出來的東西,就必定是真實的。一定是真實的,因為誰會說謊呢?人們應該問他們自己,為什麼人不會說謊呢?媒體是盈利的產業,如果認為我們生活在沒有腐敗和貪婪的世界上那就太天真了,媒體直接反映真實的年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留給我們的,是含沙射影和精心編造的故事,迎合我們內心裡病態的愛好和馱獸的本性,那是基本的,不需要反思。
回顧性地看,關於傑克森的大部分報導是可笑和奇怪的。據媒體所說,真有人生來是黑種男人而想作白種女人?睡在高壓氧艙裡以活到200歲,午夜時孤獨地在後院乘雲霄飛車,購買約瑟夫·默里克(又叫“象人”)的遺骨,服用女性荷爾蒙以保持高音?但是沒人懷疑過,沒人有一刻想到:“等等,這不可能是真的。”原因?他們希望這些是真的,他們需要這些是真的,這使他們感覺是共同團體中的一員。現在詢問你的同事和朋友是否聽說麥可·傑克森做了什麼,會使你成為注意力的中心,使你感覺是團體的一員。我們都是馱獸,我們走別人的路而不走自己的,我們想要歸屬、想要被接受,想要被欣賞。這也是麥可·傑克森想要的,唯一的不同是他從不走尋常路。
那麼,為什麼這個星球認為將一個人扔入狼群中並享受看他被毀滅的過程是可以接受的?作為人類,我們不是完美的,我們可以是懷恨的、操縱的、貪婪的、自私的,當處於生死境地所有人都會先考慮自己。我們想要有不同的信念,麥可·傑克森,有著不同的信念。有意思的是,這個人多年以來經受了其他人絕對最壞的對待,也是這個人,與我們其他人不同,從未疲倦。一個受到如此多的仇恨、偏見、貪婪和惡意的人,從未失去對人類的信念,這真令人驚訝。如果受傷害時便從世界退卻,變得懷恨和冷酷,這對他來說是多麼容易啊!就像我們也會這麼作。事實是,他不僅沒有退卻,仍愛著世界和每個人,而且給予更多的愛。這一切,說明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謊言,評判、追獵和迫害他,或是當他受苦時袖手旁觀,也說明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
馬丁·路德金說過:
“歷史將記取的社會轉變的最大悲劇不是壞人的喧囂,而是好人的沉默。”
我們絕不要沉默。盲目的順從和怯懦的精神是惡霸存在的原因,極端的說,是屠殺發生的原因,也是麥可·傑克森逝去的原因。我們都有掠食者的本性,我們都可能為了自我欲望而促成獵殺弱小——只有一些人努力去控制它。就像麥可·傑克森的著名的歌中唱道:“如果他們問為什麼,為什麼?告訴他們這就是人性。”
永遠不要沉默。
(編譯:shell88 來源:MJJCN.com / thecommentfactor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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